夏昭衣没有马上回答,目光先看向詹宁。
詹宁赶忙用眼神回她,试图让她知道,他什么都没说。
夏昭衣则是在想詹宁说的那句话,他说,沉冽一直都在喜欢她。
如果是真的,那么告诉沉冽是聂挥墨伤得她,沉冽会不会关心则乱,去找聂挥墨麻烦?
夏昭衣想了想,道:「你先答应我,先不要管此人,河京如今局势太乱,我怕直接牵扯入其他势力后,会更乱。」
「其他势力」四字,让沉冽心中似有人名浮现,他点头:「好,我答应你。」
夏昭衣道:「聂挥墨。」
果然是,沉冽黑眸微敛,几乎怒意掀顶。
「也不算是他伤的,他迄今不知我有腰伤,所以下次碰见,他应该还会忌惮我,不会贸然出手。」
默了默,沉冽沉声道:「现在要如何治?只需静养吗?」
「别担心,」夏昭衣忽的一笑,唇角莞尔,「我自己会医术,我治得好这腰。」
詹宁忍不住道:「可是二小姐,都说名医不自医,您这……」
「无妨的。」夏昭衣道。
詹宁轻叹:「好吧。」
沉冽也不知还能说什么,她的皮肤清透白亮,平日面色红润,加之她性格干脆清爽,性情大方明朗,一身傲骨清华,故而观其风姿,颇为英气飒爽。可是若一生病,无论她怎么外露从容平静,也会有藏不住得倦怠和恹恹。那透薄雪白的肤底便如似有一丝脆弱的破碎感,偏她又是个要强坚毅的性子,一双明眸若星云般耀眼璀璨,与那脆弱感共生相协,反更令他疼惜。
夏昭衣看向詹宁:「店里可还有多余房间?」
詹宁道:「有的。」
沉冽立即道:「阿梨,我需得回去,今夜不便住这。」
夏昭衣看向廊道墙面上的窗灵:「可是都这么晚了。」
詹宁适时道:「是啊,沉将军对我家二小姐真好,这么晚了还特意过来看望。」
沉冽澹澹抿唇,一丝极浅的笑,看回少女,黑眸认真专注:「我非有意要将你吵醒,知你情况尚好,我便也安心。你好生休息,河京之局势你已排布得天衣无缝,剩下的,交给我便是。」
「好。」夏昭衣笑道,眼眸明亮。
待回房,夏昭衣没有马上回床上,她悄然走到床边,轻轻推开窗扇。
她知道沉冽不是从这一边离开的,她要看得,是天上的云纱和星子。
夜实在太深了,他今日不是去泛舟游湖,喝茶赏景的,虽不知他具体忙什么,但风雨在即,他定一日都在奔波。
而权谋之事,需时时动脑,定观全局的同时,还要保持高度的机警。
如此高压下,铁打的人也不会不知疲累。
他该是好好休息的,还要特意自玉桂街往御街来一趟,与她前后说得话,不超过半盏茶的时间。
而若非她开房门出去,可能他都见不着她,就为了……来问一问她的腰伤。
夏昭衣轻轻叹惋,望着天空小声道:「傻子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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