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煜南走近,坐下身,指尖拂过冰雕,感受到一丝冷意。他拔出腰间匕首,借着月光,目光专注地打量片刻,便开始着手修整雕琢。他的动作利落而细腻,匕首在冰面上游走,稍显粗糙的轮廓被逐渐打磨得清晰流畅。
月光下,玉兔仿佛注入了灵气,双耳尖尖,眼神灵动,连毛发的纹理也隐隐可见。王煜南端详片刻,满意地点了点头,将冰雕重新摆回木桌中央,仿佛从未被触动过一般。
他站起身,抖了抖衣袖,随即回望了眼身后的房间,见烛光昏暗,便安心转身离去。院子里很快恢复了宁静,只有木桌上的玉兔在月光下泛着熠熠光辉,守护着这片静谧。
次日,姜末醒来时,阳光已经洒满了整个院落,湛蓝的天空清透如洗。
院子里的积雪在阳光下开始融化,屋檐上细碎的水滴偶尔落下,发出清脆的声音。空气中弥漫着冬日融雪特有的湿润清新。
木桌上,她昨日雕刻的玉兔冰雕依然端端正正地立着。它不但没有融化,反而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,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。
“小姐,您的冰雕居然还没化!”霜降快步上前,语气里带着些许惊讶,又忍不住细细端详,“不过,这冰雕好像比昨天精致多了。栩栩如生得很,和昨日完全不一样。”
姜末闻言,也凑近了些,仔细端详着冰雕,越看越觉得这兔子仿佛活了一般。比起昨夜她自己笨拙的雕刻,这冰雕已然脱胎换骨。
每一根毛发的纹路都雕刻得精细入微,连玉兔垂耳的神态也透着灵气,宛如随时会跳跃而起。她愣了愣,目光里多了几分疑惑与不解。
“该不会是王公子昨夜重新雕过吧?”白露的声音从身后响起,带着试探,却又隐约笃定。
霜降连连点头:“一定是他,除了王公子,谁还有这手艺和闲心?而且,他昨夜又恰好在院里——”
姜末没有回应,只是静静看着玉兔,心里却微微一颤,脑海中浮现出模糊的记忆。昨夜,她半醉半醒间被王煜南抱回房,他身上的温暖、低沉的话语,似乎还停留在耳畔。
她的目光落在冰雕上,神色有些恍惚,内心泛起复杂的情绪。从回云州到如今返程,如此一桩桩一件件,王煜南的举动如潮水般涌来。每一次的靠近和关怀,仿佛在诉说着某种情感。
他是不是……对自己有意?
可随后又摇了摇头,心中一片迷惑。王煜南平日里言行从容,处事冷静,她实在看不出他对自己另有所图。或许,只是自己多心了罢。
“小姐,您怎么了?”霜降小声问道,见她神色恍惚,又带着几分难掩的羞意。
姜末回过神来,轻轻抬眸掩饰自己的情绪,语气故作轻松道:“没什么。商队的人可说了什么时候启程离开?”
白露摇摇头,“我这就去问问。小姐,外头冷,您还是先进屋暖暖身子吧。”
姜末点头,转身回了屋内,坐在火盆旁,静静地盯着跳动的火苗发呆。
屋内暖意渐渐弥漫开来,她却觉得心绪难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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