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年前,齐玉卿做主给皇帝立了皇后,是清平郡王家的长女,清平郡王是勋爵之家,因着祖上有功被太祖皇帝赏了爵位,皇后性情温良谦恭,知书达理,对齐玉卿言听计从。
齐玉卿希望有这样的妻子相助,齐泊宁重掌江山时也不至于走偏。
谢淮聿从不关心内帏之事。
下了朝,苏玄将他喊住,他回过头,迎着日光才发觉,苏玄鬓发斑白,面容也苍老了许多。
顾徳忠倒台后,他本应是最大的得利者,可不知为何,他这样的衰老,半点都看不到志得意满的样子。
谢淮聿无心关注这些,他不想和苏玄说话,苏玄无非是想让他娶苏紫菀过门,给云旗一个完整的家。
可他不愿。
他是怀夕的,此生都是。
苏玄气喘吁吁的走到他面前,满目恳求的说,
“国公,云旗年岁渐长,总不能一直没名没份的住在国公府,您总得为他的未来着想。”
谢淮聿抿着唇,冷硬的眉眼间没有半分温度,
“我可以收养云旗为义子,但嫡子的位置,我不能给他。”
苏玄脸色难看了几分,若云旗为义子,就代表他不会娶苏紫菀为妻。
她这么多年的等待,就真的成了泡影。
不仅苏紫菀不甘,苏玄也不甘。
他是失去了一个女儿的人,绝不想再让自己的女儿因为同一个男人绝望而终。
“可……紫菀呢?你总得给她一个说法!”
谢淮聿冷淡着眼神,反问苏玄,
“要什么说法?谁能给怀夕和我的孩子一个说法?”
苏玄身形晃了晃,没明白他的意思,
“国公何意?”
谢淮聿眼神不善,冷声说,
“苏尚书应该去问自己的女儿,她拿捏着常嬷嬷的孙儿,逼迫常嬷嬷害死了怀夕腹中的孩子,我没有把这些拿到明面上说,已经够给她脸面,娶她,是绝不可能的事情。”
苏玄面上一僵,想起那年苏紫菀心神恍惚的告诉他,常嬷嬷无病无灾却骤然离世,蹊跷之下令她心神不安,她害怕常嬷嬷在临死前将一些事情告诉谢淮聿。
怕他彻底厌恶她。
可常嬷嬷下葬后,谢淮聿并没有怎么样,显然常嬷嬷紧守住了那些秘密。
可……如今苏玄才明白,
谢淮聿知晓一切,之所以没和苏紫菀斩断前尘,是看在了稚儿的面子上。
可云旗不是他的亲生骨肉……为何他会给予这个孩子一点怜爱?
苏玄想不通,
他知道同为男子,难免会怀念故妻,苏紫菀是怀夕的妹妹,就算是不看过去,也该看在怀夕的面子上怜悯她的妹妹。
忆及那个葬身火海的可怜孩子,他懊悔到了极致,五年前他到了顾家的时候,火势已起,他压根没有机会和他的女儿说上一个字。
如今,丧女之痛还未转圜,却要看着外孙被世人耻笑。
苏玄的苍目隐隐压着泪意,言语恳求,
“可紫菀是怀夕的亲妹妹啊,你总要看在怀夕的面子上怜悯她一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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