仓欢阿爷惴惴不安地等了好一阵子,都没能等到大门打开,却看到先前进去的人从原路返回,然后附耳在小柒的耳朵边说了些什么,小柒的身形僵了僵,很快便恢复了原样,然后走到仓欢阿爷跟前,
“你真的只看到里边晾晒过粮食?”
仓欢阿爷心里咯噔了下,再三确认。
“我们看到的和你说过的不一样。你得跟我们走一趟。期间你的妻儿我们自会招呼你们族人看顾。”
说罢,小柒便留了人隐入黑暗中,便蒙了仓欢阿爷的眼把他押解到仓慈家。
仓慈一看到仓崑,眉头便拧成了一团,她厉声责问道,
“你怎么把这个人送到我这儿来?不知道我已经往宫里具奏过与他家切割完全了吗?”
仓欢阿爷一听仓慈的声音,心下便安然了许多。自己再对不起仓慈,但仓慈阿爷一家待人向来宽厚,他家和仓慈现在的关系再不好,也还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,所以他不认为仓慈会要了他的命。
“仓女官,你和他家切割了,可还是王室的臣,这事极大,在王上交待的事做完之前,他不能出现在众人面前。
我们也是看他是你族人的面上才让他到你这儿来的。”
一听这话,仓慈难受了,反问了句,
“要是他不是仓家人,你们会怎么做?”
“立时斩首,就地掩埋!”
如果说小柒跟韩翊在一起时身上还带着丝丝人间烟火气,现在的他,就像是一尊冰冷的青铜人像,或者是一尊带着温度的杀人机器。
他的果绝冷厉没有吓着仓慈。早在她跟着戚夫人时,就替她和刘邦处理过许多次这类事件,甚至是手上沾血。
她冷静地分析着现实。
小柒说话做事向来严谨。这次他把事情的严重程度描述成这样,可见这事关系重大到相当的程度。
只是仓崑和他妻子向来是混不吝的,自己就算救他一命,他也不见得会约束他自己到事情结束的时候。
做了一大堆事还落不着好,还不如一开始就别做。仓慈笑着说道,
“我有什么面子?我的面子再大能大过汉国的未来去?
这人不是我能约束得了的,你们要把他怎样随你们去,莫要把我牵扯进来。”
小柒只是蒙了仓崑的眼睛,却没有塞他的耳朵。他先前把他们说的话听得真切,一听到仓慈要放弃他,他便着了急,就着声音的方向朝她跪了下来,头咚咚地磕着,
“小慈,这些年我做事虽不厚道,但好些次接待过你,这次也没有把事做绝。
莫说是看在族人的面上救我,就算是见着陌生人落难,只要那人不到穷凶极恶的份上,你都不能不丢下我不是?”
仓慈拢着披风,冷冷地看着夜色深重处,
“犯了极重的事,莫说是你,就算是我,也保不住脑袋。我自身都是泥神仙过河,拿什么来保你?”
仓欢阿爷听到这,嘴角抽动了几下,停止了磕头,脸色灰白起来,
“小慈,如果我算是罪有应得,但小欢和她娘是无辜的。我没了之后,麻烦你护她们一下,别叫其他人欺负了去。”
仓慈看了他一眼,长吸一口气,问道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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