穹瞪大了眼睛,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指尖,仿佛那一缕青烟是如此的虚无缥缈,让他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抓住。
他的指尖徒劳地在空中抓握,却只能感受到那青烟从指缝间溜走,仿佛它根本就不存在一样。
星核之力在他的掌心汇聚,化作细碎的暗银火花,闪烁着微弱的光芒。
然而,这些火花却如同风中残烛一般,瞬间就被吹散了,连停云衣袂上的金粉都没能留住。
三月七的冰弓“当啷”一声掉落在地上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她的目光紧盯着那弥漫的蓝紫色雾气,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。
她的声音颤抖着,几乎无法成句:“停云小姐她……真的被夺走身体了吗?”
三月七的睫毛上还凝结着战斗时溅上的血珠,此刻却被那雾气渐渐洇湿,仿佛她的眼泪也被这诡异的雾气所吞噬。
她像一只受惊的雏鸟般,蜷缩着肩头,身体微微颤抖着。
符玄的阵盘在她的掌心剧烈震颤着,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内心的不安。罗浮星图上代表停云的光点已经彻底湮灭,消失得无影无踪,就好像她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。
符玄的声音低沉而沉重,她缓缓说道:“绝灭大君的夺舍术会将宿主的意识彻底碾碎,然后将其碾入‘虚数夹缝’之中。除非能够撕裂时空的缝隙,否则……”她的话语突然中断,似乎不忍心继续说下去。
符玄的指尖轻轻划过阵盘边缘的裂痕,那裂痕如同被撕裂的伤口一般,狰狞而可怕。她的声音陡然低下去,仿佛那是一个无法言说的秘密:“否则,便是永堕黑暗,永远无法逃脱。”
瓦尔特的手杖重重顿在龟裂的地面,虚数涟漪中映出临渊境深处的星核投影:“幻胧要拿星核与建木融合,一旦让她得逞,仙舟会被丰饶与毁灭的悖论撕裂。”
穹握紧炎枪,枪尖指向雾气翻涌的深渊:“我们现在就追下去!”
穹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炎枪表面的晶体纹路正与星核印记共鸣,在暮色中勾勒出暗银脉络。
“做不到。”符玄突然按住他的肩膀,素来从容的眉眼中满是凝重,“临渊境是持明族龙尊的试炼之地,七百年前饮月君叛逃后,龙尊镇守的‘鳞渊门’就再未开启过。没有龙尊,连入口都找不到——而仙舟早已没有了当年的持明龙尊。”
她取出太卜司密卷,卷首古字正在自燃,焦黑的纸页上浮现景元的图案:“我只能想办法通知将军他老人家了,看看他有什么对策。“
话未说完,鳞渊境深处的血湖突然沸腾,无数断角从湖底浮起,在水面拼出巨大的传送阵。幻胧的笑声如冰锥刺入耳膜:“恩公们若是想来,就带着星核来鳞渊殿找我呀~”
穹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,星核之力在血管里横冲直撞,直到瓦尔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现在我们只能等着了。”
暮色中的镜渊湖泛着诡异的赤色波光,丹恒的竹篙划开水面时,粘稠的涟漪竟泛着星核侵蚀特有的暗银纹路。他伸手掬水,指尖尚未触及湖面,整片水域突然凝结成冰——不是寻常的寒冰,而是透着丰饶气息的翡翠色结晶,每道冰纹都在复刻着七百年前饮月殿的倒塌轨迹。
“饮月君,别来无恙。”刃的刀刃第一次扬起弧度,那是被星核碎片侵蚀后永远无法愈合的断剑,缺口处渗出的紫黑色血液在冰面洇开,化作扭曲的银鬃卫徽记,“当年你从我的刀刃下逃走,这次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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