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章第30章这么落魄,因为女人?……
京华的夜晚是极其繁华的,也极冷漠,沿途的路灯璀璨,并不会因为路人的心情而熄灭,依旧静静矗立在那,照得人无处遁形。
李言诏最后也没回答祝及月这个问题,祝及月眼神变暗,垂下头,眼里的光亮消逝。
这样的回应在她预料的结果里,是她问得太过唐突了,李先生对她好,她便拿这这份好开始妄想更多。
她差点忘了,李先生年长她许多岁,比她多了了许多阅历,比她多看许多风景,轰轰烈烈的爱情,说不定李先生早在她这个年纪便已经体会过,又或许他根本就不屑于跟她玩这种幼稚的情感游戏,只当她是个小孩。
对方不说话,她也不纠缠。
她已经得到了答案,比被拒绝这种结果还要来得深刻,也更令人难过。
一滴泪毫无征兆的从眼角滑落,不再是刚才那样的痛哭,而是很平静的,无声的。祝及月擡手狠狠的擦掉自己眼角的那滴泪,擡脚离开。她是喜欢李先生,可她也是有尊严的,李先生既然不喜欢她,她就该和他保持距离。
小姑娘一个人的背影萧瑟,她本就瘦,穿了两件衣服也能看出她身形单薄,尤其在雨夜,更显得她的背影寂寥。
李言诏心一缩,还是追上去了,他沉着一张脸,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祝及月问的问题,说话声音也隐隐藏着怒意,“把伞拿着。”
李言诏确实是生气了,眼里蕴藏着不明显的寒凉,只不过不是因为祝及月的那句话,而是气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,雨势加大,在雨里淋个一阵必然浑身湿透,她却连躲雨都不愿意。
祝及月眼角的泪已经被她擦干,但瞳孔里还蓄着晶莹的泪花,她不擡头去看李先生的脸,不想知道对方现在是一副怎样的表情。
她当然是拗不过李先生的,祝及月将伞接过后疏离的说了声“谢谢”便转身离开。
这一次,李言诏没有再跟上去,他眼见祝及月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眼前,神情复杂。
袁译过来时,看见老板在雨中站着,被吓了一跳,急忙撑伞跑过去。
他跟在李言诏身边十来年,太了解李言诏了,见他这副表情便知道李言诏此时心情是极为不好的。
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热得老板生气。他在一旁为其撑伞,不敢大喘气,暗自揣测到底发生了什么。
李言诏上车后接过袁译递给他的毛毯,搭在头上随意擦拭着。
车缓缓开着,车内无人说话安静得过分,以往,这是李言诏最喜欢的氛围,安静。偏偏今天,他觉得这份安静让他有些不自在,总会不自觉的想起刚才眼里有泪的姑娘。
他倚着后座,偏头看向窗外,看着外面下着的暴雨,开始担心淋雨后的祝及月会生病。
他想要关心几句,却发现自己好像已经真正的失去资格了。
突然,他擦拭头发的手顿住,看向副驾驶上坐着的袁译,开口,“袁译,有小姑娘跟你告白,你会怎样做?”
作为助理,一贯是老板吩咐他做什么他就干什么,可这次,是李言诏问他该如何做,袁译身体僵硬,有些紧张。
“先生,应该不会有小女生跟我告白。”袁译斟酌着话术,回答。
他早在三年前就和自己大学相恋的初恋女友结婚了,他可是有妻之夫,要是有小姑娘跟他告白,那可就乱套了。
“何况,小姑娘应该都喜欢追星或是同龄人,怎么会跟我这种社会人士表白。”袁译没多想老板问他这个问题的原因,随口道。
闻言,李言诏自嘲一笑。也是。
小姑娘可不就应该追星,然后和自己一个年龄段的人相识然后谈一场恋爱吗?在校园里牵手散步,替她占位置买早饭,无论什么都面面俱到,这些大学生谈恋爱最日常的事情他都是做不到的。
李言诏敛眸噤声,有些不可思议。他居然会问袁译这么无聊的问题,看来还真是被小姑娘一个问题搅乱了心神。
何况,小姑娘也不是向他告白,只是询问他。
“不回宜华府,去南山别院。”李言诏不自觉又想起小姑娘没得到他回答的神情,生出一股烦躁,皱着眉擡手将系好的领结松开,冷声吩咐。
司机应了一声,立马改道。
南山别院不是住处,是李言诏和几位发小常聚的一处销金窟,最近事多,他与几位发小没以前聚得勤,本来今天要聚一次,他们请他过去,他担心祝及月,办完公事便前往医院,就把这场约给推了,没想到现在他又掉头来了。
……
南山别院这名听着老,里面装修也复古,别的富家公子销金窟里纸醉金迷,他们几兄弟偏偏与众不同,放着里面好好的包间不待,在院子里架起火炉烤火。
一套百来万的黄花梨木做的沙发像不值钱似的,被人从包间里擡出摆在院子里。
李言诏到的时候,几位正聊得火热。
他看着火炉上煮着的热红酒,眉头更是一蹙。烧着火用90年份的罗曼尼康帝煮苹果,这事只有兰诚亦能干出来。
“二哥你来了,快坐快坐,尝尝我新学的煮热红酒。”兰诚亦没瞧见李言诏蹙起的眉头,不知道他今日本就不高兴,积极的推荐着自己从网上新学来的玩法。
李言诏瞧见兰诚亦脸上的笑,到底是没能说出扫兴的话,他不是一个喜欢将情绪迁怒与别人的人,至少他能在发脾气前能克制住自己。
他点点头,“我进去换身衣服。”
他还穿着被雨淋湿的那一套。
李言诏进去换衣服,袁译没再跟着,跟几位大佬打过招呼就准备离开,结果被人叫住。
“你家老板淋雨了?”蒋旻文发现李言诏那套衣服是湿的后开口。
虽然对方话里没有责怪的意思,但袁译听后还是有些被人问罪的尴尬,“嗯。”
兰诚亦放下手中的热红酒,睁大眼睛,“二哥淋雨了,怎么回事?”
像他们这些人,出门就有人打伞,怎么会淋雨?
袁译嘴唇动了动,什么话也没能说出口,因为他也不知道老板到底怎么了。
他到的时候,老板就已经淋雨了,他总不能告诉这几位大佬,他家老板是自己站在雨里不躲的吧?
幸而李言诏衣服换得快,一件白色衬衣,袖口挽至手肘,看起来清冷又年轻。
他出来后几人就不再询问袁译,而是问他本人。
“二哥,你怎么还淋湿了。”这次是兰诚亦先开口说话。
李言诏原本神情平淡,听见兰诚亦的问题后神色几番变化。
“刚好下雨没带伞所以就淋湿了。”李言诏话音淡淡,听不出他此时的情绪。
这话说得太笼统,像没回答似的,兰诚亦挠了挠头,觉得哪不对,但又没发现。
尽管李言诏已经表示对兰诚亦的煮红酒不感兴趣,兰诚亦也还是执意要给对方倒上一杯,浓郁的酒香夹杂着苹果的果想,闻起来确实不错。
李言诏接过想要浅尝一口时脑子里划过一些片段,想起在医院的事,将杯子放回桌面,转头吩咐袁译,“替我联系一下佳康的院长,阿月爷爷这次检查情况不太好,我想帮他转院到佳康治疗。”
听老板提起祝小姐,袁译才想起来,今日老板去医院就是找祝小姐的,所以老板淋雨多半也是因为……祝小姐?!
袁译突然觉得自己窥探到了几分真相,但也只仅仅窥探到几分而已。
他家老板的心思,若是打定主意不想让人知道,那必然是猜不出的。
“阿月?”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,这声音不像李言诏的声音那样带着一点清冷,反而十分厚重,比李言诏的声音更沙哑。
袁译擡头看去,说话的人是老板发小里脾气最不好惹的一位,贺家掌权人贺仲聿。
他穿着酒红色的暗色衬衣,衬衣纽扣松开到锁骨处,露出性感的喉结,因为是在私人的场合,男人西装没穿得那么板正,身上的西装已经脱下,火焰燃烧,男人衬衣也透出流潋的红光。
贺仲聿猜出这名字是个姑娘,倚在黄花梨木椅里的身体稍微撑起,话音里带着探究,还有几分新奇。
袁译得到指令,离开去办事情。
兰诚亦也听见李言诏话里的这个名字,也一脸疑惑“阿月是谁啊?”
他从未听过二哥这样亲切的叫一个人,除了小萦之外。
蒋旻文也好奇,只不过他心思要沉一些,抿了一口酒没出声。
“小萦的一个朋友。”李言诏简单解释。
“小萦的朋友你也认识?”兰诚亦真情实意的感叹,妹妹的朋友都认识,他觉得二哥这哥哥当得实在称职。
李言诏瞥了他一眼。
蒋旻文终于开口加入,他想起这段时间的传言,“之前刘家的局,你带了一个姑娘去?”
难道就是这个“阿月?”
如果是这样,那可真是破天荒了。
“嗯。”李言诏沉声道,也不知是在应谁,或是回答的两个人。
贺仲聿一向是不喜欢八卦的,也不喜欢多事,可是主人公是他发小,他可就有两分兴致了,“这样落魄,因为一个小姑娘?”
李言诏方才进来的样子,他们可都看在眼里,不至于像男人口中说的那样落魄,但多少失了几分风度,这确实不像李言诏的作风。
又见他连聚会都记着小姑娘的事,这谁还看不出来李言诏的心思。
李言诏没承认,“不是。”
是因为他自己。
自作自受。
惹了祝及月不开心,活该让他淋一场雨。
贺仲聿瞧出李言诏有些不对劲,没再多说。
这场聚会兰诚亦和蒋旻文想去其他场子便先撤退了,只剩下年龄最相近的两人。
贺仲聿幽幽开口,“怎么?春天来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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